那个默默吃下打胎药的姑娘

牛奶不纯一一个理智又犯二的姑娘别做超人，去爱自己。01.有一个特别狗血的情景，但是是真的。昨天早上八点半，手机响了很久，我以为是闹钟，按了下音量键继续睡。同时，我家的门被一个陌生人一通乱拍，像着了火似的。我在睡梦中爬起来，迷迷糊糊地看了下猫眼，竟然是小哥。我一拧开门，她站在门口，眼睛通红，噙着泪。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，一下子睡意全无。小哥回过神说：“玉子流了满床都是血，真的，满床都是血，我以为她要死了，吓死我了，真的吓死我了……”“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闺密做药流，也是最后一次。”02.小哥是以前的同事，虽然外号这么屌，但其实她是一个性格怯懦的姑娘。玉子是小哥的室友，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和小哥合租着一间客厅隔断，10平米，一张床，一张桌子，块。我和玉子有过几面之缘，其它的消息全都是在逛街时听小哥的絮絮叨叨：“玉子又去天津找男票了，没人陪我过周末啦。”“玉子说她男票好像在私下里准备着求婚，离好事不远了，终于快等到这杯喜酒了。”“玉子上个月说她怀孕了，这是要奉子成婚的节奏哇，让我一次性准备两个红包，不买了不买了，省红包给我干儿子。”……“玉子说，她男朋友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。”据我所知，玉子和男朋友是高中同学，至今已经相恋7年了。他们一路上顺风顺水，唯一的问题是玉子的工作在北京，而她男朋友在去年跳槽去了天津。还好距离不远，每个周末一次相聚，感情也还算稳定。也许，还算稳定吧。03.女人总是习惯于有一种错觉，感觉他是爱我的，感觉他是想要娶我的，感觉他和我一样坚定，感觉时间的长度可以幻化为感情的厚度。有宝宝之后，玉子以为到了年龄的自己，终于要结婚了。可是没想到，男朋友的借口却是五花八门：“我这边事业刚刚稳定下来，我不想这么仓促地结婚。我还没想好，我还不确定。”“不立业，怎么成家，这是对你和孩子不负责任。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，就决定了一条小生命的生死。那是玉子，心心念念的宝宝。04.后来，玉子还是屈服了。她的男朋友，甚至因为出差，都没能在她流产的时候陪在身边。小哥作为玉子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，医院。在医生的建议下，玉子选择药流。前天下午，她吃了药躺在病床上，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孕吐，吐得让人害怕。好不容易不吐了，她说她肚子疼。小哥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，她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。看到玉子在床上疼得痛哭，小哥也忍不住掉眼泪。医生经过，冷冷地说了一句：“经过宫缩，胎囊就排出来了。要死的是孩子，孩子比你疼。”后来，玉子出了好多好多血，床上一大片一大片。小哥害怕极了，她见玉子没了动静，那面无血色的脸苍白地像纸。小哥轻轻地喊她，玉子睁开了眼睛。她在小哥的搀扶下下了床，蹲在床边起不来身。不一会儿，她轻轻地说：“东西排出来了……”她说的那个词，不是“孩子”，是“东西”。小哥真的被吓坏了，她不敢过去，也不敢扶玉子，护士把玉子扶上床，看了一眼拍出来的胎囊，说留在这多观察一会儿。玉子颤抖着拿出手机对着胎囊拍客一张照片，发给她男朋友。然后拿着手机给小哥看图片。小哥看到，那一层透明的血膜里面，包含着一团小肉，像刚刚出生的小动物，四肢都有，一丁点大。轻触了一下图片，小哥不小心瞥到了一眼聊天记录：那个被玉子备注了“老公”的人，对图片的回复是：“就是一团小肉嘛，别看了。”小哥的原话告诉我：“妈妈受尽痛苦，孩子死于腹中，爸爸的态度竟然这么冷漠，你能想象吗？在他们眼里，孩子到底是什么？流出来冲进下水道就可以了，不是命吗？”05.折腾完，天也亮了。小哥安顿好玉子，神情恍惚地来到了我这里。那个早晨，小哥坐在我的床上，抱着膝盖讲着故事。她说，牛奶，你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。而且一定要告诉读者，说我说的，如果非要做这种事情，不要让未婚的姑娘陪着去，真的，影响太大了。她说你要讲清楚玉子的故事，尽管在这个大都市里玉子和那个没来得及成为爸爸的准爸爸，都各自有压力和苦衷——但我多想告诉那一团近乎透明的小肉体，我想告诉她——这个世界上，有人心疼过她，也在乎过她，有个旁观的人真诚地为她掉过眼泪。再世为人，不要投胎到没结婚的爸妈这里。故事讲完了。小哥还跟我说了一个细节，她说，玉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疼的时候，隔壁床也有一个姑娘，她和玉子是同一个情况。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睁着眼睛，比睡着了都安静。小哥看她一个人，轻轻地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。她说：“冷。”小哥帮她抱来被子，摸了一把她的手，冷得像冰块。一整个流产的过程里，她孤身一人，一言不发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。06.今天只是想讲故事，并不想讲道理。在这个啪啪啪成为爱情标配的时代，这真的只是一件并不罕见的小事，每天医院和诊所，每秒钟都有。那些躺进手术床的姑娘，那些一个人默默吃下打胎药的姑娘，那些刚刚长成人形却没机会来到这世上的孩子，那些啪得起生不起的都市爱情——对他们，如果你想说点什么，就留言告诉我。文｜牛奶不纯图｜来自网络milk牛奶不纯la

我想用赞赏，给小哥买束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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